今天,我走進電梯,門一關,我和幾個人就被關在狹窄的空間裏,身體仿佛受到禁錮,詩意卻奔涌而出:
走進電梯
不是坐井觀天
乘勢而上
要上九天攬月
垂直而下
要下龍宮捉鱉
我還沒有念完,就有一位衣着華麗,身材曼妙,胸懷廣大,眼睛明媚的美女咕噥了一句:“發神經!”雖然不是直接罵我,但我聽鼓聽鑼,聽琴聽弦,也聽出一點弦中之音了。於是趕緊閉口。寂靜是最美妙的和音,寧靜是生命最動聽的回聲。大家擠在電梯裏,要讓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隱約可聞。我對牛彈琴,搖頭晃腦吟詩,豈不是打破安靜,呼嘯出起伏的喧囂?
今天晚上,我和幾位工友每人灌了幾瓶啤酒後,就沿着公路旁邊的行人道,搖搖晃晃步行回廠。有點微醉,醉眼朦朧,路樹掩映,路燈迷離。行人寥寥,車道上卻車水馬龍。不久,肚子裏的啤酒就大部分變成了尿液,我們就一字排開,背對公路,向路旁的山林施肥。同行的老胡同志詩興大發:
我們畫出拋物線
向天空問路
抱不住天空抱不住風
問得不高問得不遠
路仍在,人已蒼老
山仍在,人已疲憊
異地他鄉,映不出老家的月光
天涯海角,涌不出老家的井水
天地茫茫,縹緲很遠
歲月悠悠,茫然很深
問蒼茫大地
我們走向何方
這時,幾位巡警大踏步從我們身旁走過,一句“發神經”擲地有聲!
正文完